以太喂食
旧文修一修重发，海德林x妮美雅x梅茵菲娜
角色技能和躯体构造与游戏有出入
她们与海德林的连接又中断了。
那条连接早就像只风一吹便倒的狗，上了年纪，没力气走动，清醒的时候也不多，只能日复一日窝在主人身边，等着同主人咽气的那一天。
梅茵菲娜降下来，半跪在星海的水晶台子上，腰挨着海德林弯起的腿。
原定给海德林喂食以太的日子是两天后。
妮美雅已经把海德林从台子上捞起来，让光神侧靠自己坐着，她的纺线们松松垮垮的在海德林的翅膀和手臂上缠了好几圈，其中一根搭着海德林的右肩和后颈，线头找到光神锁骨下的菱形花纹，探了进去。
她们的神明垂着头，一动不动，躯体左边的翅膀和飘带拢着妮美雅，几乎要把她罩住。
“海德林。”梅茵菲娜尝试呼唤她。
没有回应。
梅茵菲娜抿抿嘴唇，看了看神明闭着的眼睛和嘴：“......维涅斯大人。”
还是没有回应。
梅茵菲娜不太习惯这个状态的海德林。
通常情况下，海德林不需要睡眠，睡眠恐怕也不会拜访海德林。
光神体内只有水晶、术式和许许多多的辅助组件，类似生物们灵魂与肉体的关系，核心意识覆盖在这些上面，根据她的需要控制这具躯体，同时躯体把它所有的损伤反馈给核心意识。积攒水晶、培养兔兔族、指引、加护、维持封印，神明的躯体在不停的消耗里衰弱，意识却在长久的痛觉里越烧越旺。
梅茵菲娜和妮美雅离开翁法洛斯前，监视者之馆发来了消息：观测到海德林的以太增加，随后大幅度减少。
那位名叫敏菲利亚的代言人不见了。
妮美雅的纺线从周围的以太流里勾出些术式阵的残骸，看上面的花纹，应该是分离权能的术式。
梅茵菲娜拉拉钻到神明表皮下的那根纺线，让它缠着自己没套盔甲的左手绕一圈。
相较于上一次检查，海德林体内空缺的面积又大了很多。纺线的线头告诉梅茵菲娜它触摸到成片水晶的断面，这个位置本该有个组件群，负责生成海德林和代言人的意识链接。
估计成了神明剥离使徒的柴火之一，梅茵菲娜想。
十二神不是纯粹的以太造物，扣掉与其他力量混杂在一起用来维护星球生态的以太，富余出来的约等于无，但海德林的损耗实在太大了，第三星历初期，祂们就决定由神力属性最接近灵属性的梅茵菲娜和能增益她神力的妮美雅一点点向海德林供应以太，而维护行星时缺失的那部分力量，则由其余十位各展权能补足。
即使是这样，仍旧杯水车薪。
在已经有七个世界被合并的今天，海德林并没有顾及封印佐迪亚克以外事情的余力。
不难猜测她是从哪些孩子那儿获得喘息的机会，将力量交予了谁，又让谁带着她能控制灵属性以太的力量去了哪里。
那些与以前的核心有些相似、闪闪发光的、阿泽玛心爱的孩子们，梅茵菲娜曾半开玩笑地问阿泽玛，如果海德林的核心变回人类，变成和现代人差不多的旅行者维涅斯，她也会受太阳神青睐，成为她“心爱的孩子”吗？
“我想......这不太一样。”当时阿泽玛拿扇子挡住下半张脸，回答得十分模糊。
梅茵菲娜和妮美雅听见物体迸裂的声音。
纺线收紧了。
梅茵菲娜感应到海德林体内的组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相互挤压，相互碰撞，它们翻滚着，用尖利的一面摩擦对方，部分体积较小的组件被直接压烂，不少组件的结构被破坏，大大小小的碎片脱落下来，术式在空隙里来回穿梭，一些新的以太量更少的组件在术式交汇的位置生成，而更多的旧有的，则在混战里瓦解，和它们的碎片一起化回可使用的以太。
“她在精简躯体，”妮美雅扶住海德林的肩膀，把她稍稍向后仰，“梅茵菲娜，你来吧。”
妮美雅又召了根纺线融进海德林的身体，梅茵菲娜凑近些，手按着海德林的头发和鳍状耳朵，捧起海德林的脸，拇指覆在海德林的下巴上，将它慢慢往下压。
等那张嘴张开，梅茵菲娜把自己的嘴唇盖了上去。
梅茵菲娜不习惯在核心寂静时靠近海德林。
上回发生这种事情还得追溯到第四星历。
那时，阻止世界合并失败的海德林总算让星海汹涌奔腾的以太重归平静，诺菲卡和阿尔基克也终于安抚好物质界狂暴的土属性以太，原初世界受灾地区的生态正在十二神的权能下缓缓重构，星球再次进入一个相对稳定的时期。
而照预定日期来给海德林喂食以太的梅茵菲娜和妮美雅觉得，海德林看她们的表情有些木然。
纺线们探查了一圈，发现是应急防卫组件暂代了核心职能时，妮美雅笑得像只找到玩具的猫。
梅茵菲娜记得那时星神的样子，这位辅助季节轮替，常被学者们认为与星球的意志有所关联的神明飘在海德林对面，手臂搭在光神肩膀上问她。
“还认识我吗？海德林。”
“司掌繁星的妮美雅。”防卫组件回答。
妮美雅的手指缠上海德林后颈的头发：“不是观察者麦拉？”
梅茵菲娜拉着感应用的纺线，看了看没立即回复的海德林，一片破碎声里，防卫组件正在扫描光神体内的水晶搜索记录。
对站到大多数同胞对立面，人数处于绝对劣势的维涅斯和她的追随者们来说，为了战胜并封印佐迪亚克，让人类尽可能地前进，他们持有的每一份资源都是珍贵的、有必要利用的，无论以太、个人能力，还是知识，或者记忆。
十二神不可避免地继承了这些资源中的一部分，祂们怀揣着它们，被世间众人的祈祷与思念影响，祂们与分裂后的人类度过了几千年的时光，祂们因世人变化的时间早已远远超过追随者们存活的时间，祂们看着属于自己的记忆越来越多，祂们还远未望见这份积累的尽头。祂们像一条河，以高山为起点，途经山川湖泊、森林草原，一路上它游过荒地和农田、也走访了城镇和村庄，没有人会认为哪条即将入海的河流仍是高山上的雪水。
“观察者麦拉，”防卫组件找到记录，“因召唤海德林死亡，留存于海德林的以太于3159年前使用完毕，通过对比提问者与观察者麦拉的以太波长，本组件判断，提问者为司掌繁星的妮美雅，非观察者麦拉。”
“这样。”妮美雅摘下兜帽，笑着看了眼梅茵菲娜。
组件的回答没有激起月神的兴趣，她握紧纺线，神色担忧地等待星神告知她海德林的状况。
“只是为了增加力量的调整，她会醒来的，”妮美雅说，“这回先由我来吧。”
那次喂食妮美雅少见的没拿纺线输送以太，过程中她时不时停下来，捏住海德林脑袋两侧的分翼。
“不要咬我的舌头。”妮美雅提醒防卫组件。
最后她俩分别带了个咬痕回神域，梅茵菲娜颈边的痕迹被阿泽玛的嘴唇覆上，太阳神的火热几乎要把她烧融，哈罗妮则跑到土天回避了她好几周。
梅茵菲娜认为这是诞生时继承来的记忆和几星历共事经历的混合作用。
很难探究自主防卫组件是耗用掉了还是转回了以太。
相较于它接管的时候，光神体内水晶的存量可能还不及当时的六分之一。
第二根钻进来的纺线开始给海德林运送以太。
梅茵菲娜希望其他关键组件没被精简太多。
她吻着海德林，一边让渡以太，一边将纺线运来的灵极水以太转为灵极冰。
组件、术式和水晶没有前来抓牢这些养分。
梅茵菲娜觉得那些灵极冰以太好像在海德林体内游了一小段距离就消失了。
一群浅蓝色的碎光从海德林身上散出来。
“梅茵菲娜！先停下！”妮美雅中断了以太输送。
梅茵菲娜马上移开嘴唇。
她瞧见几粒碎光穿过海德林的飘带，无阻碍地继续往上浮。
毫无疑问它们是她和妮美雅移交给海德林的以太，经过一万两千年的损耗，光神的躯体拒绝了进食。
梅茵菲娜有些无力，她和妮美雅伸出手，准备召回游离的以太。
至少光神还没有要消散的迹象，梅茵菲娜安慰自己。
抬高手时，似乎有人在前行中回望了她们一眼。
一只手从梅茵菲娜和妮美雅的手之间伸了出来，白色的、裹着淡蓝花纹和硬质结构，碎光们降下来，顺从地聚拢，在石膏般的手心上汇成一小颗水晶。
她们怀里的海德林睁开了眼睛，与大海相近的蓝色在眼珠里流转，又很快淡下来，恢复至无生气的浅蓝。
梅茵菲娜和妮美雅仍听到断断续续的破碎声，光神躯体的精简尚未完成，大概是因为以太逸散导致核心提前苏醒。
妮美雅看着海德林把那颗很小很小的水晶放进嘴里，吞了下去。
“还记得我吗？维涅斯大人。”妮美雅问。
“你是妮美雅。”海德林活动嘴巴，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
“不是麦拉？”妮美雅继续问。
海德林转过头，看着妮美雅，左侧巨大的翅膀伸展开来，轻轻拍了拍星神，受躯体精简影响，她的动作还不太顺畅。
“我相信，”海德林回答，“你不会认为自己是她。”
妮美雅看了眼冲她笑着的梅茵菲娜。
“......您有时候可真让人讨厌。”妮美雅叹了口气，低头拿唇齿抚过光神头侧的分翼，语末的尾音上翘着，梅茵菲娜能听出她在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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